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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抓住特征法
抓住特征法,即抓住仲景所描述的特征性证候,实行方证对应的方法。因为
那些“特征性证侯”集中地反映了疾病的病因病机,而形成了特定的“证”。换言之仲景已将“证”辨析得准确无误,医者遵之而选对应的经方即可。故余学习《伤寒杂病论》的重要方法之一,就是熟读背诵原文,牢记病脉证治。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每于诊得病人复杂纷繁的证情时,书中相关条文便很自然地浮现在脑际。于是抓住一些描述特征性证候的关键字句,信手指来,用之辄验。
如曾治一女患者,30余岁,银行职员,患疟疾,西医查出疟原虫,行抗疟治疗无效。及服中药数日,亦未能截止,迁延20余日,竟卧床不起,乃邀余出诊。见患者砷吟不已,询之每日午后即发,只是高热(体温40℃),却无寒战,且发时身痛如被杖,呕吐不止,而脉无弦象。诊毕,便立即想到《金匮要略》有“其脉如平,身无寒但热,骨节疼烦,时呕”之温疟的记载,遂书白虎加桂枝汤原方,服1剂,次日疟便未发。家属与病员成称奇异而问曰:方中何药能杀灭疟原虫?余只好默然一笑。
二、病证合勘法
病证合勘法,即将西医诊断的病,或中医所称的“病”(如疟、痢、中风、虚劳等)与仲景书中之“证”结合起来,进行对照研究,揭示其内在联系以遣选经方的方法。如余曾撰文揭示“内耳眩晕病”与仲景书中“少阳火升,痰饮上逆”证之内在联系,而师仲景之意,综合运用小柴胡汤、泽泻汤、小半夏加茯苓汤等,命名为“靖眩汤”,屡收迅速息止眩晕发作之高效。又如对病毒性肝炎之辨治,余曾有过切身体验,印象颇深,爱道其详。
我在24岁时,初业医不久,一次因夜饥加餐,去小食店吃了一碗馄饨,次日
即腹痛、便糖,以为小恙,未予治疗。数日后,出现上腹部剑突下压痛,严如压有一块板状物,尤其仰卧时若以双手置于该处,则压痛十分难受,几不能耐,竟至神倦纳呆,终日嗜卧。回味《伤寒论》所云“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的描述,俨然与此无异。究其成因,仲景指出,结胸与痞证皆缘于误下。我虽未服过攻下之药物,但曾有过腹痛、腹泻,是亦病因相类。乃试以小陷胸汤煎服,1剂后,大便日行数次,全为黄褐色黏液。诚如徐灵胎所云:“大承气所下者为燥屎,大陷胸所下者为蓄水,此所下者为黄涎。”(转引自《长沙方歌括》》连服2剂,上腹压痛之苦渐消。
对此,余深感仲景之书对每一脉证的生动描述,言简意赅,精确真实。只要识证准确,方证相符,确可收到立竿见影之效。余数十年来之所以坚定地潜心于仲景学说,这次尝试,可谓是我读书与临床紧密结合的又一有益启示。
至此,本案尚未终结。继上述证治之后数天,余精神食欲已基本康复,能外
出行走。但在行路时却感头晕、目眩,尤为意外和令人紧张的是,出现面部及全身皮肤黄染,深如橘色,尿黄褐如菜油。沉思之余,对伸景原文又一次浮想联朗,诸如“胸胁苦满”(曾有上腹压痛),“少阳之为病……目眩也”,“诸黄,腹前而呕者,宜柴胡汤”,等等。据此,毅然投以小柴胡汤重加茵陈、滑石之类。服3剂尿色澄清,黄疽渐退,续进数剂,诸定霍然,诚可谓药到病除。至今50余载未曾复发,并经多次体检,肝功完全正常。
此后要遇急性黄疽型肝炎或慢性肝炎活动期之具有柴胡证者,悉以小柴胡汤
随症加减,皆获卓效。20世纪60至80年代间,我尝在西医传染病房工作20余
年有80%的住院病人是传染性肝炎,率皆沿此思路进行辨治,收到非常满意的效果。
三、权衡邪正法
权衡邪正法,即对于一些病程较久,或体质较差,或常规治疗乏效的病证,
要透过邪盛之表象,深究正虚之实质,从而遣选整体调节作用显著的经方的方法。此亦从切身体验而来。
余自幼体弱多病,10余岁时患间日疟,发时寒战、高热,迭用奎宁、疟疾丸、中药截疟之剂及单验方等均无效,迁延大半年之久,面色苍白,形销骨立。先师陈鼎三诊毕,曰:“此为劳疟,属虚劳,宜小建中汤。”投原方数帖,寒战、高热消无芥蒂。夫疟疾乃疟原虫作祟,邪也;寒战高热者,邪正相搏也。西药杀灭疟原虫,中药截疟,皆为正治。其无效者,必有深层之原因。而先师断为“劳疟”,按虚劳论治,出一小建中汤,独辟蹊径以奏功者,必是综合分析病理、病程、体质、治疗等诸多因素之后,从整体上权衡邪正关系,而判断为正气太虚,不能抗邪。然则补虚祛邪之方甚多,况《金匮要略》本有“柴胡去半夏加瓜萎汤治疟病发渴者,亦治劳疟”之明训,先师何不遵之,而另选小建中汤呢?或因此等正气之虚,颇难落实到具体的脏腑经络,而属于整体性的阴阳气血俱虚。《灵枢·终始》云:“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小建中汤,即桂枝汤(外证得之解肌和营卫,内证得之化气调阴阳)倍芍药,重加饴糖为君,便完全符合此种整体调节法度。劳疟者用之,能温建中气而补气血阴阳,润和营卫而除寒战高热。显而易见,遣选这样的高效经方,纵然背熟本证之原文,有时也难信手拈来;而需突破思维定式,高瞻远瞩,方能权衡邪正而洞悉深层病机,参悟方理而明其整体功效。果尔如斯,临证时自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矣。
如余治一例红斑性狼疮女患者,未婚,渡口市(即攀枝花市)知青,年二自,
初病时关节疼痛,寒战交作,伴皮下结节,被诊为风湿热。但按风湿治疗无效,每日一发或隔日一发。医院检查,诊为红斑性狼疮,西医治疗无效。又改用中药。曾选用小柴胡汤、龙胆泻肝汤、青蒿鉴甲汤等亦无效,迁延数月。
余诊后亦投小建中汤原方,服数帖,寒战、高热减轻,又守服数剂而渐愈。
四、参验名家法
参验名家法,即参阅并验证古今中外注重实践、讲求疗效的中医及西医名家
独到经验的方法。如陈修园治脐旁左右痛主用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生姜者,乃是使用经络辨证,而归咎于冲脉为病:“冲脉当脐左右,若为寒气所凝,其冲脉之血,不能上行外达,则当脐左右而痛”(《时方妙用》)。
余信而从之者,迭经验证也。如治一女患者,14岁,脐左疼痛,住院20余日,屡用中、西药物乏效。来诊时疼痛较剧,弯腰紧捂痛处,呻吟不已。投以先师经验,本方加橘叶10片,服1剂,疼痛缓解,服3剂而痛止,迄今10余年未复发。而陈氏治脐下痛主用真武汤及桂枝汤加附子、茯苓者,乃是六经与脏腑辨证相结合,而归咎于“少阴水脏、太阳水腑虚寒,不得阳热之气以施化,致阴寒凝结而痛”(同上书)。年秋,余因公涉冷水、又食生冷之后,小腹剧痛,控引睾丸,邀验证陈氏经验,服真武汤1剂,几小时后疼痛渐止。此外,陈氏调经,推重温经汤:《金匮》温经汤一方,无论阴阳、虚实、闭塞、崩漏、老少,善用之者无不应手取效。”(《女科要旨》陈元犀则径谓本方“过期不来者能通之,月来过多者能止之”。
余之二嫂30余岁,患崩漏,选服中药乏效,余径用本方,数剂而痊。益叹陈氏之书,发皇仲景微旨,语无虚发,简切实用,岂可因其通俗易懂而忽视之!
又如唐容川治外感咳嗽,迁延不愈者,推重小柴胡汤,何以故耶?盖因此等
久咳,其病机多为外寒内热,肺胃证候特别明显:“久咳不已,则三焦受之;三焦咳状,咳而腹满,不欲食饮。”(《素问·咳论》》是以治疗三焦咳者,尤当于肺胃上求治法。唐氏深悉此中真趣,宣称:“兹有一方,可以统治肺胃者,则莫如小柴胡汤…盖因小柴胡汤能通水津,散郁火,升清降浊,左宜右有,加减合法,则曲尽其妙。”(《血证论》)余因反复验证唐氏经验,屡用不爽,遂将小柴胡汤作为治疗久咳不愈之通剂。
再如先师陈鼎三先生治肾气虚寒之脐中(神阙穴)痛,用真武汤加胡芦巴,余亦屡用不爽。如曾治一护士,30余岁,体素弱,脐中绵绵作痛,喜温喜按,中、西药物治疗乏效。余用先师经验,奏效甚捷。
至于日人吉益南涯以小柴胡加石膏汤,治耳前后肿者(《皇汉医学》,余亦曾验证之。如治一5岁患儿,腮颊漫肿坚硬,高热不退,选用银翘散、普济消毒饮加减,数日不退。改用本方,1剂热退,2剂肿消。盖因痄腮虽属温病,但其主症为腮部掀热肿痛,而思腮又为阳明、少阳经脉循行之部位,其为阳明、少阳阴郁之证明矣。仲景云:“阳明中风…耳.前后肿,刺之小差,外不解,病过十日,脉续浮者,与小柴胡汤。”吉益氏得用本方加石膏清解阳明、少阳两经之郁热而收捷效。
五、结语
余临证50余年,崇尚仲景理法,喜用经方,固知运用经方之临证思维方法,
决不限于以上数种。拙文挂一漏万之弊,在所难免。竟尔不堪藏拙者,旨在强调:作为一个临床医生,学习与研究经方之目的全在于运用,而冀准确运用经方以获高效者,必须掌握科学的临证思维方法。诚如是,则弘扬与发展仲景学术之功,自在其中矣。
注本文节选《经方大师传教录伤寒临床家江尔逊杏林六十年》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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