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谈服药后的反应

仲景在序中告诫各位我们要“留神医药”,医理需通,方术亦需明,如今通行的中医类著作(以教材为例)虽然对文面上的证理法方分析的头头是道,然实用性却经不起推敲,一方面是教材证治的轻重不分,证方不应所致,另一方面是未系统说明患者服药后,除了症状减轻或者消失外,可能出现哪些可以代表治疗取效的反应,这俨然导致了中医学子难以对自己的辨证论治的疗效有一个客观的评价,实际上,祖国医学的治疗模式是客观又可观的,不同类型的疾病处予相应的治法,可以出现印证其-疗效的服药反应,故重读《伤寒论》诸方,摘取仲景特意强调有相关服药反应的处方后注(或条文中有所提及,如小柴胡汤服药后发热汗出),粗分为以下几类,可见仲景治学之严谨客观,具体如下:

服药反应相关方剂

一、服药汗出

对于表有闭阻的情况,仲景都期望服药后能得汗出,不论是单纯的太阳表寒,还是阳明食复,还是少阳寒风,或是兼夹厥阴错杂,除了以下三方,都可以桂枝汤后条来总括其反应,一般是要求温服药后,增加衣被,温覆取汗,汗出得法则见两小时内身体微汗出,触之如小雨淋于身而后用手触皮肤的感觉,且汗出遍身,如果汗出过多如水流一般,则时间必短(对于无夹里热的情况),或者正气必伤,则病不能除,如未得汗出或汗出不彻底,则需要续服之(现代可6h服用一次,不论风寒风热),这是表卫闭阻得以开宣,玄府得开,积阳外发的反应。

服用大青龙汤等治疗表寒闭热的方药后,可能因为里有闭热,表闭得开后,热得外散外迫,其汗出可能较多,为防止过伤津气,可用温粉扑在身上以防止汗出过多。

服用小青龙汤方后,由于中焦焦膜内伏有水饮,又受风寒,恶其有余,多不渴,服药后,除见其汗出外,还有明显的口渴,(排除温药伤阴的情况),则表示此为寒饮化,胃中气化恢复,是取效的服药反应之一,对于湿病的治疗反应也有一定参考意义。

少阳寒风郁火,用柴胡类汤方,枢转阳气外达,郁火得散,使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外可见振热大汗出,里可见大便通畅,有时水饮也可借汗、便而出,所谓邪有出路。

至于仲景讲服用五苓散后,其强调的服药反应第一是出汗,而不是小便通利,散者散水气并非能发寒气,故应该是仲景在强调太阳里证气化不利,也会影响表之宣畅,如气化舒畅而表亦得宣畅也。

二、服药小便利

服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本方原文意应当是去桂枝)后得小便通利,其病机也是水气膀胱之里影响到表(当然阴也有不足),但此为服汤法,其力较散更强,所以其服药反应强调小便得通利(每次小便≥ml),而服茵陈蒿汤后,小便通利而多,因为其湿热均重,故还可见尿如皂荚汁状,黄赤而混浊(尿胆红素增加),此为血分湿热从下而走也,后世湿病最多,如服用方药后明显见到其小便增多,甚至前期短时间内更为浑浊色深,也多为湿(热)气得去的一个表现。

三、服药后吐

如瓜蒂散方服药后,短时间内得吐的,多吐出白黏痰液或黄绿苦水后安,,注意中病即止,如药后吐不止者,可用葱白煎汤以解之,亦如服用白散后,可以促使寒水痰浊因势利导,得以或从上吐出或从下排出,如吐、下剧烈者,当服冷粥以制之。

当然现代已经很少看见吐法了,但服药后得吐(特别是小儿)的反应还是较为常见,此时则要判断是病进正伤还是病退邪出,比如服用栀子豉汤类方后,病者出现了呕吐,或吐内容物,或夹杂稍许粘液,本方并非吐剂,只是阳明胸中本有郁热,多导致病人恶心欲呕而不得呕,这是邪从上解的一个趋势提示。

四、服药后下(粪、血、水)

人之大肠为腑之终末,为糟粕浊气排除的主要关口之一,只要有实邪结聚(不一定但在阳明),服药后邪气得从肠腑而出,其反应多为得下利。

阳明如承气汤类(包括麻子仁丸),服药后,激荡肠腑,迫大肠津出气行,见效多有转矢气,随后得下利,或下稀便或下粪球一类,如有膀胱腑或血室蓄血于内者,取效也当见有微微下利方,或见下血,后世偏于下焦的厥阴瘀浊,亦多解大肠腑排泄外出。还要注意的是,少阳之里的水结或水热互结服用相应汤药后,因为药物功效较强,下利频率程度都比较明显,且多下出痰水燥屎一类,注意中病即止,或以糜粥养胃气。

五、服药后得温

对于阳虚而寒盛者,如太阴寒湿服用理中丸后,取效当见腹中发冷变为持续性微微发热,如腹中未热,即便是腹痛吐利得到了缓解,也说明病重药轻,则可加量(最多可至三四丸),少阴寒盛格阳服通脉四逆汤后,除了手足厥冷消失甚至微微有些温(手足为阳气之末),也要注重脉缓缓重现,说明一般此类病服药反应需要观察相关部位的温暖与否与脉象变化。

六、鉴别失误反应

仲景也举了一些服药后出现了代表病进的服药反应的,如服用吴茱萸汤后,呕吐等症状反加剧,此为上焦(阳明)郁热所致,亦如试探性给不大便的病人使用小承气汤后,如病人未有矢气,大便虽然得以解出,反而腹胀加重,大便还表现为一开始硬满难解,之后一直是溏泻稀薄,这是阳明寒湿(多夹有阳气不足)加重的表现,切不可再与寒下也,可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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