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文学美食专题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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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峰:《母亲的咸菜》

孙兴:《饸饹》

石广田:《肥而不腻芥菜肉》

侯玉如:《饺子》

樊济辉:《蒸菜》

梁子:《甜汤》

张玉红:《手擀面》

刘晓利:《槐花飘香》

朗诵:岳白风清

编辑:范蓉

母亲的咸菜

/张晓峰

我小时候最怕过冬,一是怕冷,二是怕吃白菜。儿时的乡下,到了冬天,除了白菜再没有别的疏菜了。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种很多白菜,霜降前把白菜头朝下放进坑里,压上一层厚厚的黄土,再盖上一层厚厚的柴草,好像给白菜盖上了一床棉被。白菜在“棉被”的保护下,不怕风吹,不怕霜冻。从冬十月到春二月,都可以吃到胖乎乎、白嫩嫩的白菜。然而什么都怕重复,都怕单调,白菜吃久了就不再是美食,而是让人望而生畏了。我们这些孩子,对白菜更是恐惧,宁愿啃干馍,也不愿吃白菜,因为正眼瞧一下就反胃。你别急,乡下的母亲们有的是办法,她们会腌制各种各样的咸菜,丰富我们儿时的餐桌,营养我们贫瘠的肠胃。

咸菜的种类很多,勤劳和智慧的母亲,会腌制出五六种不同的咸菜来。最常见的咸菜是腌萝卜条。把刚收下的萝卜切成片,晒干,切成条,熬一锅掺有辣椒、花椒和姜块的盐水,放在罐子里浸泡一周就可以食用了。腌萝卜条,筋道,入味,开胃。另一种腌制萝卜的方法更简便些,将萝卜直接切成条,放入掺有辣椒、花椒和姜块的盐水里焯一下就行了。泡上一两天,就可以吃了。这种萝卜条,香脆可口,只是不易存放。

难以下咽的白菜帮子也是咸菜的原料。囫囵的白菜帮子,洗干净了就可以腌制,而且只用盐水就可以。白菜帮子瓷实,入味慢,要一个月才能吃。吃的时候切成丝,撒上香菜,滴上芝麻香油,也算是一道美食。最好吃的是腌芥菜。将芥菜连根洗净,大致切几下,在水里焯了。再煮一些大豆,和刮好的萝卜丝拌在一起,在罐子里焖上十多天。芥菜、萝卜丝、大豆都有了别种风味,尤其是大豆,芥菜和萝卜的味儿吃得委透,尝一口,从嘴里真辣到胃里,暖到心里。腌芥菜,既可以生吃,也可以炒着吃,还可以和肉一起蒸着吃。

另外还有洋姜,也是囫囵着腌。洋姜是最脆嫩的咸菜,从罐子里拿出来洗洗,可以囫囵着吃。瓜豆不知算不算咸菜,但吃着咸,又能够当菜吃,却是毫不含糊的。瓜豆要在夏天里西瓜最多的时候制。腌瓜豆最见功夫。先要把大豆煮了或者炒了,再捂出一层绿毛。除去绿毛,和西瓜瓤拌了,加入盐、花椒、白酒,在阳光下暴晒。暴晒之后的瓜豆,就成了酱,所以我们这里又叫它“酱豆”。加酒和暴晒都是为了“消毒”,因为瓜豆是要走过夏季和秋季,到冬天和春天才吃的,保质期超长。

夏天吃不完的黄瓜、青辣椒也都是咸菜的好原料,还有大蒜,盐水里放入糖,美其名曰“糖蒜”。还有韭菜花。各有各的风味。懂生活会生活的女人,会给你摆出一桌咸菜的盛宴。

母亲的咸菜陪伴我走过了童年的漫长冬天,把我养得健壮丰盈。可惜,现在母亲走了,再吃不上母亲腌的咸菜了。

饸饹

/孙兴

那天,夕阳西下,晚风轻拂。我盘桓在异乡一条小吃街夜市。临街搭建的帐篷,灯火通明,炊烟袅袅。尽管“葱油饼、水煎包、炒凉粉、炸枣糕”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唯有那“好吃不贵的饸饹面”摊子,紧紧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先生,要不来碗尝尝?”老板肩搭汗巾,热情招呼。我半推半就在饸饹摊儿前坐下。

时光似乎顷刻间倒流了四十年……

记得春天那场风,真大。从二月二刮到四月八,官路两沿儿的麦苗被吹得露出了白根儿,不久便慢慢地枯死了。立秋那场雨,真猛。绵绵一月有余,平地能行船。乡邻们把门扇摘下来,漂着去剪水中的高粱穗。腊月那场雪,真凶。一夜没膝深,白皑皑一望无垠,一冬未开化。雪地上印满了村民们逃荒的脚印。

正月十六刚过,三驴从公社开会回来,说是当上了农业技术员,要搞火炕红薯育苗,落实“红薯很好吃,我很爱吃”的最高指示。从此,一个“大种红薯,多种红薯,备战备荒为人民”的运动,在我的家乡轰轰烈烈展开了。

按照公社发的图纸,技术员悉心指导,经过无数个日夜鏖战,育苗火炕终于挖成了,深埋地下的煤炉点燃了,火炕上星罗棋布的气筒都冒出了白烟儿。接着,人们将精选的不大不小无斑无痕豁亮新鲜的红薯块儿,一枚紧挨一枚密密实实码在温床里,而后撒上薄薄一层掺着农家肥的黄土,再洒上水,最后盖上白色透明塑料布。

一个星期过后,红薯苗果然在塑料布下绿蓬蓬地长出来了。

刚过农历三月三,故乡原野的庄稼地、围堰、河堤、房前、屋后都见缝插针地栽上了红薯,故乡成了红薯的天下。

转眼红薯到了中耕除草时节,蹲在红薯田间翻秧的社员,都有意无意地扯掉一些红薯蔓。抗回家,叶子捋下来,掺面蒸熟人吃,红薯梗切碎了喂猪。

霜降一到,红薯叶立马变黑变焦,红薯秧下的地面皲裂隆起,红薯该出了。北庙的小学放了假。社员白天给队里挖薯窖,晚上打灯在自家院里挖薯窖。夜深人静,老村地下到处都在“嗵嗵嗵”地钝响,像《地道战》里的高家庄。当然,薯窖塌方压死压伤人的事时有发生。

那时,在黑灯瞎火的田野,也是人声鼎沸,家家户户男女老幼都在披星戴月切薯片儿。人们将新切的白花花湿漉漉滑溜溜的薯片,一沓沓一片片摊开在铲平的沙地上,等待明天的太阳。不过月黑风高,忙里偷闲,衣食男女,窃玉偷香,也时有耳闻。

薯片干透后,放入石臼捣碎,再上磨磨成红薯面。红薯面细如香灰,磨屋里的粉尘如烟如雾。姑娘媳妇们磨一回红薯面,要吐上三天灰痰。

每到中午,总能看见赤裸孩童们,肩扛奇形怪状的马凳,在街巷里匆匆奔走,酷似走街串巷的磨剪客。其实他们扛的那是饸饹架:四条腿长凳,凳面正中凿一蒜臼大小圆洞,洞壁浑圆光滑,洞底蒙上铁皮,铁皮上钻无数细孔。一根结实木杠,固定条凳一端,木杠腰上安装一圆木活塞,活塞插入圆洞严丝合缝,上下自如。

饸饹架刚刚收拾停当,薯面饽饽就下锅啦,大嫂们一边揩着揉红的泪眼,一边端着热气腾腾乌黑晶亮的饽饽,从炊烟蒸腾的厨房里冲出来。

“咯吱——-吥叽——-呲——”、“咯吱——吥叽——-呲——”,饸饹床在男子汉屁股下极不情愿地工作,那呻吟很不中听,让人浮想联翩。接着,一缕锈铁丝般的饸饹面缓缓坠下。或平躺锅盖上,或飘落水盆中。乡亲们形象地管这种薯面饸饹为“钢丝面”。

“钢丝面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了烧心吐酸水。要是有点肉浇头,吃了就不烧心了。”黑根叔嘴里嚼着黑钢丝,一边替胃发愁,一边向往腥荤。

三驴立马揶揄道:“哼!知足吧你。想想那头朝下的美国佬,连不撒盐的赤肚钢丝面也吃不上,你就不想肉浇头啦!”

……

“咋样先生,味道还可以吧?!”老板过来收拾碗筷。

“还好、还好!就是油水太大,有点儿腻。”我一手捂着嘴角剔牙拖泥带水地说。

肥而不腻芥菜肉

/石广田

乡村的宴席,最后一道压轴大菜一定是“芥菜肉”。只有上了这道菜,人们才会觉得菜上完了,开始吃主食。如果谁家没有这道菜,宴席就会让很多人遗憾好久,似乎吃得不过瘾。

别看芥菜肉只有五花肉和芥菜两种食材,看似简单,实际上要做出地道的浓香味儿,达到肥而不腻、色泽诱人、入口即化的地步,也并非易事。

肉要选上好的五花猪肉,肥肉约占三分之二以上的厚度,瘦肉略少。生肉带皮切成二十多公分的肉方,放进加了八角、花椒等作料的锅里清煮。煮到什么火候呢?拿一根筷子,如果稍一用力能够扎透肉皮就差不多了。

熟肉方捞出后,将水分沥干。为了保证肉皮的色泽,老办法是往肉皮上抹一层用白糖熬制的“糖色”,新办法是涂一层酱油,看上去红艳艳的。然后,把熟肉方下锅油炸,直到肥肉泛黄、肉皮红亮。

最后一道工序是上笼蒸。将炸过的肉方切成薄片,肉皮朝下整齐地摆进碗底,然后铺上一层切成小段的腌芥菜,再放上八角、茴香、丁香、花椒、葱花、姜丝等作料和少许食盐,大火蒸透。

上桌时,把蒸碗倒扣在盘子里,就形成一个半球形:肉皮朝上,芥菜和作料会被肉片盖住,只闻见香味,看不见芥菜和作料。“肉吃满嘴才叫香。”用筷子夹起一片放进嘴里,不油不腻,不用嚼就立刻融化了。

芥菜肉也被大家俗称为条子肉,牙齿不好的老人们最喜欢。用他们的话说,“能吃几片条子肉才是真有口福。”以前办白事,对近亲戚有回赠肉夹馍的习俗,让那些无法赴宴的老人,也能吃上几片芥菜肉,这应该算是一种孝道吧。

如果没有芥菜,可以用豆腐乳代替,芥菜肉就变成了腐乳肉。腐乳肉放盐要小心,因为豆腐乳本身就很咸,不小心的话,就会被人骂上一句:“把卖盐的都打死了吧!”

饺子

/侯玉如

饺子是中华民族独创的特色食品,又是北方的传统美食。据考证,它起源于两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时期,成熟于东汉,普及于明代。原名叫“饺耳”,作为年夜饭的主食,因处于子时,俗称“饺子”。

饺子源远流长,形美味鲜,是我们现时的家常便饭。但在解放初期,百废待兴,物质馈乏,普通老百姓吃饺子确非易事,尤其是在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更是可望不可多得的。

粗粮尚不可得,谈何吃饺子!

平时吃饺子,不敢奢望,过年总该一饱口福吧。年春节到了,我已九岁,能吃顿饺子是最大的期盼。大年初一早餐,本应有饺子,摆在饭桌上的竟是:每家一份醋熘绿豆芽,一盆不见油花的盐水煮白菜,每人两个包着薄皮的杂面花卷,面汤随便喝,清一色素食。这样的过年会餐大概是古今罕见。群众怨声不绝,队长和司务长解释说,已经尽力了,要不是公社发救济,连这也吃不着。虽说没能吃上饺子使我大失所望,但却是自入冬以来吃到的最丰盛的一顿饭,美中不足,暌也算美餐了一顿!

邻桌有个叫刘群的小伙伴抱怨说:“咱老百姓命不好,可能毛主席天天都能吃饺子油条绿豆丸儿吧。”说这话时一本正经,朴实天真,现在听起来难说是可笑还是可悲。其实,毛主席和他的同事们在那时还真没有那口福呢,辣椒拌二米是他的主食,最爱吃的红烧肉都难得一见。女儿李讷在清华附中常饿肚子。

七十年代,温饱解决了,但饺子对一般人来说仍是奢侈品。在南方乡村,米饭是历史传承,有的人竟不知饺子为何物?1970年春节我们是在新兵营过的,驻地在北太平庄邮电学院,年三十要吃饺子,大家兴高采烈,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饱餐一顿。班里有个湖南新兵好奇,问道:“班长,饺子是什么树上结的呀?”引起哄堂大笑。

在新兵连吃饺子,场景别具一格,脸盆当面盆,报纸做面板,瓶子当擀杖。全班动手,七手八脚,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包出的饺子奇形怪状,下到锅里一塌糊涂,但大家仍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蒸菜

/樊济辉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人们在冬天被火锅乱炖煎熬了几个月的食欲亟待唤醒,无不为春天吃什么美食而脑洞大开——剪春韭、炸春卷、煎春饼……大有不撑死在春天里就绝不住口之势!

笔者却认为,最有资格被称作春天美食的应该是蒸菜!因为制作美食的方法不外乎煎、炒、烹、炸、蒸、焖、煮、炖等,其中最温和也最适合春季鲜嫩食材的做法应该是“蒸”!

春天,最有生命力的当然是花草树木:最早越冬返青的草本有麦苗、油菜、草红花、茵陈、荠菜、蒲公英、面条棵;最早凌霜绽蕾的树木有腊梅、杏花、桃花、连翘、迎春、玉兰、槐花、紫藤花等,加上柳葚、构穗、香椿、榆钱……

以上林林总总列举这么多样儿是要表达什么呢?当然还是春天的这种美食——蒸菜!

小时候,蒸菜是我们的最爱,而春天的蒸菜则是最爱中的最爱!因为春天的食材全部都是跟鲜嫩有关的哦!从麦苗开始,由于冬天的麦苗太小,根系未固,采麦叶很可能伤及麦根,所以也是要春天采摘,麦苗蒸菜有青草的香气,还有碧绿的色泽,应该是味道和颜值都高的那种;与麦苗同期返青的有油菜苗和草红花苗,这两种嫩苗蒸菜也是特别鲜香爽口;

然后是茵陈,“二月茵陈五月蒿”,作为药食同源的茵陈蒸菜亦医亦食,当然人人乐食;再就是荠菜、蒲公英,人们通常喜欢把这两种嫩苗焯水然后凉拌着吃,其实,做成蒸菜比凉拌要好吃许多倍,而且据营养专家称,用面拌着食材进行蒸制,最大限度减少了营养成分流失!面条棵这种“大众野菜”当然也是做成蒸菜最好吃!早开的花朵做蒸菜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但我敢保证,吃过就会忘不掉的——因为太好吃了!

梅花、杏花、桃花做蒸菜味香而微苦,齿颊留香而肠胃调和;连翘花、迎春花做蒸菜味苦且清凉,应该是确有药效吧!玉兰花朵大,做蒸菜要改刀或手撕成条状;柳树雌雄异株:雄树(毛柳)接的花穗叫柳花,不能食用,雌树(葚柳)接的花穗叫柳葚,柳葚和柳叶嫩时都可以吃,焯水凉拌亦可,做蒸菜吃更好,味道清苦解热;构穗就是楮桃树的花穗,嫩时采来做蒸菜简直是无上佳肴!香椿芽和榆钱人们吃的多了,做蒸菜也是百吃不厌!时下正值谷雨节气,槐花、紫藤花香飘十里,采来鲜嫩的槐树花穗(槐米)或紫藤花穗做成蒸菜吃,既清香扑鼻,又嫩滑爽口,吃过的人太多太多了,却从未听谁说过不喜欢吃的!

最后的重点是做蒸菜的方法:蒸锅加适量水烧开,将采来的鲜嫩食材择好洗净,拌上少许面粉,上锅蒸至食材缩水断生,起锅倒出蒸菜,晾凉用料汁拌食或炒食均可。

科普完毕,列位且回味着,趁着春光大好,花儿正艳,吾要去采些槐花做蒸菜了!

甜汤

/梁子

俗话说一方山水一方风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今天所介绍的这道美食就很具备地域特色,极符合我们河南的地理环境、气候,被称作是河南第一神汤。不管是从地域之广还是日常食用的人数来说都可谓实至名归,它就是我们所说的“甜汤”,也被外地人称作河南的面糊或面汤。河南是中国小麦的主产地,所以面食是大多数河南人日常的饮食。所谓的“甜汤”其实大多数时间也是不放糖的,就是白面的原味,只是习惯性称作甜汤,也就这么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在我们小时候,饭菜大多是时令的,跨季的食物不多,但甜汤是例外,它和糊涂一黄一白,可谓是河南稀饭中的双雄,不仅贯穿春夏秋冬,而且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我们的早餐或晚餐里。虽然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我们儿时的好多美食已渐渐退出了我们的餐桌和视线,但这两道汤例外,依然是河南很多家庭的日常饮食,特别是我们的父辈,几乎每天还是离不开它们。

由于河南大部分地处暖温带,属大陆性季风气候,相对有些干燥,所以河南大部分地区饮食中早晚必须有稀饭。记得小时候临近饭点儿,熟人邻居的在街上碰了面,总会问候一句“喝汤了吗?”或者是“走,去我家喝汤吧”,哪怕是现在,在广大的河南农村还有这样的说法,可见“喝汤”对于河南人的重要性。据营养专家考证,河南甜汤具有清热去火、养胃、润嗓健脾,生津止渴的功效。

当年虽然包括母亲在内大多数人并不懂得这些道理,但确实甜汤除了充饥之外也有很多的好处。我记得小的时候拉肚子时,母亲就会为我熬些比平时更稠的甜汤,说喝了可以黏肠,就不会再拉肚子了,当因为太黏糊我不愿意喝时,母亲往往会给我加些红糖进去,确实是喝上几次就好了。也记得夏季炎热容易口渴上火,母亲便会把面搅的狠一些,多放些水,稀稀的熬上一大锅,再打上两个鸡蛋,像天女散花一样打着圈边倒边用勺子搅拌,这时,你再看锅里,翻滚的甜汤上面一丝丝一缕缕黄色的鸡蛋穗儿上下漂浮,真可谓赏心悦目,待吃早餐时每人满满喝上两碗,一整天也不觉得口渴。

甜汤的做法在河南各地大都一样,只是会随着面糊的搅拌力度、时间、稀稠程度而口感不同。甜汤的包容性也很强,可以和时令的瓜果搭配,我们那时经常加入的有南瓜、红薯等,口感就比较不错,而我们小孩子喜欢吃甜的,母亲也会偶尔给我们单独放一些白糖进去。因为甜汤的做法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此文中就不再赘述。

手擀面

/张玉红

只要听谁一说手擀面,我就激动不已,因为我对手擀面有种特殊的感情。

儿时的手擀面是妈妈的味道。从我记事起,每次家人感冒发烧,母亲都会做酸汤面叶给我们家的“病号”吃。面擀得薄薄的,切成大小均匀的小三角,放锅里用清水煮熟,花椒、八角、葱花、姜丝用食用油炸出香味儿,倒入煮熟的面叶中,再放点盐、醋和香菜,最后滴几滴香油……不等饭盛到碗里,仿佛就感受到了面的绵软顺滑和汤的酸辣清香,满屋的香味儿把人馋得直流口水。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一般人平时是吃不到这种美味的,只有“老弱病残”才能享受这种特殊待遇。若是感冒了,一碗热腾腾的酸面叶喝下肚后,浑身往外冒汗,躺被窝里睡一觉,发发汗,第二天病就显轻了。

 为人妻之后,我的他称我做的面为“媳妇儿的味道”。在豫北平原一带,新人结婚头三天,有吃喜面的习惯。新人迎娶进门,晚上送礼的没送礼的,都成群结队地来瞧新媳妇儿、喝喜酒吃喜面。擀面,不光检验新人的厨艺,还是对她心理素质的考验。在娘家经常做饭的,面片擀得又薄又匀,面条切得又快又细。若是在娘家娇生惯养的,面对一大群“瞧媳妇儿”者的挑逗,会面红耳赤,手忙脚乱,不是把面片擀烂,就是把面条切得宽的宽窄的窄,惹得大伙儿笑声此起彼伏。

像我这种从小被父母宠坏的丫头,哪经得起这阵势?!面越擀越快,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性子急且爱面子的我,生怕别人说我笨,故意装作很熟练的样子,匆匆忙忙把面片擀好叠起,拿起刀飞快地切起来,一不心,“噌”!左手中指被切掉一小块肉,眼看有血要流出,急忙偷偷沾上些面粉,用大拇指用力捏住。天哪!幸亏脑子反应快,动作迅速,又是左手,不妨碍右手继续干活儿。自以为这件“丑”事儿没人知道。谁知等闹洞房的人都走后,新郎捧着我的手,幸福地说:“谢谢我的好媳妇儿!”我不解地问:“谢啥啊?”他一边吻我的脸,一边深情地说:“谢谢你偷偷在我面里放块肉。”天哪!哪里只是多一块肉?!肯定他碗里还有一小块指甲!

从此之后,我开始向婆婆请教,勤奋学习手擀面。在一次又一次地和面揉面擀面中,我慢慢领悟到了擀面的“诀窍”,面要反复地揉、醒,擀面的力度要适中,掌心用力均匀,切时要全神贯注,心平气和。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心甘情愿地去做,心中充满爱,做出的面才会更好吃。

后来,我有了孩子,宝贝说我做的面是“妈妈的味道”。我不但学会了手擀面,还学会了烹饪。去年父亲患脑梗塞,不管他想吃什么饭,我都会学着去做。不会的,先在网上百度,然后再向专业厨师请教,等熟悉制作过程之后,开始在家里一遍又一遍地实验。在此过程中,我学会了如何去爱。

河南饮食以面食为主,早晚大多吃馒头和菜,喝粥。中午一般都是面条。汤面、捞面、卤面、热干面、凉拌面……我每天都变换做法,尽可能地让每顿饭都吃出新意。

过生日要吃长寿面,娶媳妇儿要吃喜面,生孩子了也要吃喜面。不管是哪一种面,都让人吃得开心、幸福、喜庆。现在街上卖的工业化面条很多,但我却钟情于手擀面。手擀面碗碗飘香,碗碗浓情。

槐花飘香

/刘晓利

又到了槐花飘香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吃上可口的槐花——或炒,或蒸……满口留香!

槐树的花开在高高的枝头,想要弄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不留神,被树枝上的刺扎到,会疼好几天。娘家院子有槐树,往年的槐花,都是爸妈给钩的!家里有自制的木梯,顺着梯子爬到平房上,就可以摘到香甜的槐花了。

后来,弟弟大了而且身手敏捷,爬到树上弄下来几个带槐花的枝条。妈妈就不用爬梯子了,坐在凳子上将槐花捋下,洗好,通知我们出门的闺女周末聚聚,又吃又拿的,好不开心!

再后来,十八岁的弟弟当兵去了,为了让我们吃上槐花,年迈的爸妈重操旧业,爬高上低地钩槐花!爸妈已不如前几年动作利索,但每次我要上去的时候,都被妈妈拦着。爸爸抢先——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个孩子!钩下枝条,捋到筐里,仔细挑拣,淘洗干净,拌面上笼,沾着蒜汁,满屋飘香,我们都幸福地享受着!

不知什么原因,周围的槐树也越来越少。今年二月因为弟弟结婚盖房子把家里的槐树砍掉了。结了婚的弟弟很忙碌,槐花飘香的时候,他在忙着考驾照。到现在也没有学会爬树的我,即使找到了槐树,也只能望花兴叹!我想今年怕是吃不到槐花了,为此还暗自神伤了几天。

那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电话响起,是婆婆!她说:“我钩了槐花,让孩子过来拿吧!”挂了电话,让放学回家的女儿去婆婆家,不大一会,女儿回来了,一块拿来的,除了香甜的生槐花,还有蒸了又炒好的热乎乎的熟槐花!

勤劳的公公在世的时候,家里的农活不用我们操心,只是后来公公患病几年,全由婆婆来照顾,公婆顾不得农活,更不用说槐花了!而每年从娘家带的槐花足够一家人享用。去年公公离世,我们小心翼翼地陪着婆婆走出阴影,婆婆的身体还好。但很难想象瘦小的年过六十的婆婆是如何艰难地为她的儿孙们钩槐花!是出于爱吧!

恰逢周末,就招呼爱人发了面。把一筐子的槐花焯水,再炒几个鸡蛋拌在一起做成馅儿,蒸了好几笼槐花包子。还没上锅的时候,远在外地工作的妹妹发来视频聊天,说她五一放假回家,想吃槐花了,让我给她留几个包子。那没问题,家里有冰箱,蒸熟晾凉,容易存放!

吃着香喷喷的槐花菜,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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