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家乡的白蒿菜

河南/李健

“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抱家当柴烧。”说的就是，老家乡下的一种药菜“茵陈”。小时候不知道茵陈是何物，问奶奶，她笑着说：茵陈就叫“白蒿”，茵陈的小名啊。立春以后，天气转暖，地温回升，在山村向阳背风的拐角旮旯里，便有三三两两小茵陈露出头来，它们用力顶起松软的泥土，悄悄窥视着这个暖洋洋的世界，仿佛一阵寒风吹来，它们便会拉下头顶上的被子，再次回到泥土的怀抱。生长在贫瘠荒坡上的老茵陈，却不惧风雪，把蒿根深藏泥土，当冰雪消融，暖阳普照时，它便第一个接受阳光，迎着太阳从根旁萌芽，接受入药的角色转换。正月茵陈是剂药。乡下有正月采茵陈、吃茵陈的习俗。奶奶就会早早备好菜篮子和铲刀，在立春以后，往衣袋里塞进两个馍馍，挎着篮子满山遍野转悠着挖茵陈。一天下来，运气好的时候，能有十来斤的收获。挖回的茵陈，捡去杂草和泥土，在清水里淘洗干净，拌上玉米和小麦的两掺面，上笼去蒸。半个小时就蒸熟了。炒锅里倒入菜油。放上葱姜蒜瓣，把茵陈倒进锅里去翻炒，再兑上五香佐料，上下一番搅动，一道早春的“药食同源”美味野菜就出锅了。奶奶爱吃白蒿菜，也要逼着我们一家都吃。她说：“吃了白蒿菜，一年无病害”。在初暖乍寒的正月，村里人都会争相走出家门，去寻找荒坡旮旯里铜钱大小的小茵陈，这一习俗，已成为老家那一代兴起的“挖菜节”。茵陈除了入药和蒸菜，还可以用来泡茶；也有人用来泡酒。“茵陈泡酒”碧绿、微苦、清香，可舒筋活络，清热燥湿。据史料记载，“茵陈酒”是“佛手酒、金橘酒、玫瑰酒、茵陈酒”的四宝酒之一，曾入清宫为慈禧太后四时健身活血御用。正月茵陈戏虽不多，却是清利湿热、祛疸退黄的高手。全草入药，可预防流感，其散热发表功用，尤胜于薄荷。正月十五过后，我也总要抽个周末时间，带着家人到田间地头挖白蒿。妻子也学着奶奶教给的方法，掐去小根，捡去残叶，清水淘净，撒上薄薄一层玉米面，上笼蒸熟。出锅后，往白蒿蒸菜上剁一些青椒丝，滴入香油，倒入蒜汁，夹一口爽脆清香!到了二月中旬，气温飙升，白蒿逐渐增多，地面手掌大小的白蒿，一坨坨一片片，密匝匝毛茸茸随处可见。上了年纪的村中放羊人，都称呼张三伯，他半天功夫就能拽到一袋子，他把挖来的“白蒿”拿到街上去卖，每次都被城里的来客一抢而空。卖完白蒿，割一刀五花大肉，舀点烧酒，回家一番烹炒，再配上炒白蒿，饭桌前吸溜一口烧酒，美滋滋享受着劳动换来得幸福和快乐。到了三月，随着时令递进，白蒿的命运又一落千丈，从“茵陈”到“白蒿”又变到了蒿草，成了昔日冬天的烧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茵陈的一生，经历着温暖与炎凉，酷暑与寒冬，狂风与暴雨，没有可以依靠的臂膀，有只有瑟娑着瘦小却又顽强的身躯，迎接着大自然四季的检验。如今，家乡人生活观念发生了变化，很注重绿色食品，白蒿菜便也成了餐桌上的一道人人爱吃的野味。别看，不起眼的小茵陈，尽管命运多舛，但却不抱怨命运的不公，不畏艰难而顽强不息地去迎接春天的第一屡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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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仲毅

特邀编辑：吴啸宇

作者简介

文/李健，河南洛阳市新安县人，大专文化，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全国公安文联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作品散见报刊网络。

每周一期周五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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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目录

1，走在熠熠警徽之下（山东/冯喆）

2，家乡的白蒿菜（河南/李健）

3，梦回兰陵（常州/黄佳平）

4，我的出差初体验（盐城/艾雅洁）

往期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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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在擦亮那颗星（盐城/孙成栋）

2，红苹果战疫情（盐城/张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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