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米儿蒿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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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万物复苏,应季的野菜又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味。老家大姐在群里发了一张图,让大家猜是啥?打开一看,哇!太熟悉了:米儿蒿!它的学名叫“茵陈”,是一种药材。小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学名叫啥,也不知道它的药用价值是啥。因为是药,必定有点毒性,那时候并没听说有人拿它当菜吃、当茶喝,如今它和许多野菜一样,成了人们的盘中餐、杯中饮,还有了好多种吃法喝法。

“米儿蒿”是我们小时候对“茵陈草”的称呼,它多生长在海边防护林的沙地里,一丛一丛的,颜色比较独特,是那种毛茸茸的淡绿色,很柔软,非常好认。清明前后嫩嫩的,再过些时日就会长出硬硬的杆子,杆子上长满小米粒样的种子,“米儿蒿”的名字大概就是因这个形象而得名的吧。

“拔米儿蒿”是小时候干得最多的活,所谓“拔米儿蒿”,实际上是把“米儿蒿”用小铲子铲或用小铙子铙出来,最好是带着一公分左右的根儿,这样才能保持一棵的完整性,再择掉干叶枯根,摊开,晾干,装进麻袋,送到收购站,换回班费,此所谓“勤工俭学”。“拔米儿蒿”这一流程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来说,非常熟悉。每到春季,校园每一个平坦的地方都晾晒着“米儿蒿”,不大的校园就像一张拼图,每个班都有自己那块独特的图,同学们都小心翼翼地穿行其间。“拔米儿蒿”是小学生的专利,初中生就不屑于干这个活了,他们有“大人”的活要干。

“三月茵陈(药材),四月蒿(草)”,这也是近几年才知道的药学知识,也才明白了为什么都是每年清明之际去“拔米儿蒿”。“拔米儿蒿”是学校设立的“勤工俭学”必修课,也成为小学时候许多同学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劳动节日”。之所以称之为“节日”,真的跟节日一样期待:等啊盼啊,终于等到了确切日期,大家都兴奋而又认真地准备劳动工具、准备沙滩午餐、饮料,秘密商量着什么样的饭食凑到一起会最丰盛……那时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生活都很清贫,粗茶淡饭,也就是能够温饱。只有到了去“拔米儿蒿”的时候,家长才会给孩子准备一些好一些的午餐,比如带上平时并不多见的混合面馒头、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鸡蛋咸鸭蛋或烤鱼,一两个水果,所谓的“饮料”一定是一瓶子水。吃的喝的还不能多带,因为路途遥远,要背着吃的喝的还有工具得徒步走好久。因此,很小的时候就记住了老师的话:“轻快,轻快,轻了才能快”。

于是,野外午餐就成了孩子们劳动节日中最隆重的一环,大家坐在沙滩上,交换食物、品尝“珍馐”,面向蔚蓝的大海,奔跑在沙滩上,真真快乐无比……远足北沙滩防护林,也是同学们最高兴的事情,起个大早,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老师的带领下,或大声唱着歌,或小声交流着,或嬉笑打闹着,十几里路简直不在话下……“拔米儿蒿”并没有量的要求,同学们玩耍之余,也都很尽力,因为回来老师还要称重,对拔得多的同学进行表扬。

拔一次“米儿蒿”,足够同学们凑在一起谈论许久:见到了什么样的小长虫(小蛇)啦,跟着长虫追多远啦,如果被长虫追一定要跑S形啦,跑S形长虫追不到啦等,这个“经验”至今也没有机会验证是否有效。有同学大讲遇到几只蜥蜴,蜥蜴的颜色并不一样,怎样恶作剧斩断它的尾巴,没有尾巴的蜥蜴如何跑掉,那尾巴又是如何扭动……最后,大家都知道了蜥蜴的尾巴断掉是没关系的,还会再长出一根新的,好像壁虎也是如此;又有同学捉到几只稀奇古怪的虫子,虫子叫啥名字,有毒没毒,后来做成标本,装在盒子里,拿到班里炫耀一番;还有同学在沙滩上捡到啥贝壳了,哪种海螺可以做成“小螺号”,后来真的听到了一首名为《小螺号》的儿童歌曲,“小螺号,滴滴地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地吹……”

海边的春天也如所有的春天,是个发芽开花的季节,一如不断拔节的童年,每个日子都那么鲜亮,即使饭食粗陋,即使衣裳破旧,但是,有了野花野草、有了蜥蜴海螺、有了海风碧浪、有了嬉戏追逐……就是欢乐,所谓“劳动”竟成了欢乐的托词。

到了这把年纪,就是到了忆旧的年纪,但无论如何,童年的欢乐都是不可逾越的高峰。

徐萍(学者)

作者简介

徐萍:文学博士、大学副教授、硕导。主要研究方向:现代传媒与现当代文学关系、儿童文学教育研究。主要著述:《从晚清至民初:媒介环境中的文学变革》《传播生态的整合与文学空间的变迁》《错位与暗合:“新小说”的媒介技术角色》《孤独者的呐喊》《晚清:现代中国文学媒介环境的形成》《传播生态的系统建构》等。

编辑张树婧校对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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